界面新闻记者 | 唐卓雅

界面新闻编辑 | 谢欣

步长制药2024年的业绩继续被多年前的两笔收购拖累，继2022年业绩亏损之后，步长制药业绩又一次由盈转亏。

1月20日晚间，步长制药发布2024年年度业绩预告，预计2024年归母净利润亏损4.28亿元至8.08亿元，上年同期盈利3.19亿元；扣非净利润亏损3.68亿元至7.08亿元，上年同期盈利2.92亿元。

步长制药解释称，业绩下滑一是对全资子公司通化谷红、吉林天成进行商誉减值准备，合计约30亿元到34亿元；二是部分产品因医保受限或被部分省份纳入重点监控目录使得销量减少，导致本年部分产品收入较上年减少，产品收入结构发生变动，总体毛利率下降。

1月21日开盘，步长制药股价跌超4%。截至收盘，步长制药报14.87元/股，跌3.88%，当前市值为164亿元。

此次进行商誉减值的两家子公司均是步长制药在尚未上市时收购。招股书披露，2012年，步长制药开始收购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红，直至2015年才拥有吉林天成95%的股权、通化谷红100%的股权，分别耗资21.50亿元、21.24亿元，确认的商誉分别为31.61亿元、18.36亿元，合计商誉近50亿元。

收购完成后，步长制药获得了吉林天成的独家品种复方曲肽注射液和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通化谷红的核心产品谷红注射液。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品种均为中药注射液。2019年，大批中成药注射剂因用量过多、临床疗效不明显被列入了重点监控目录，并被严格监控、限制使用，面临停用风险。同时，国家开始构建全国统一的医保药品目录，并且要求各地严格执行《药品目录》，不得自行制定目录或用变通的方法增加目录内药品，也不得自行调整目录内药品的限定支付范围。

此后的几年时间里，上述步长制药的中药注射液开始陆续退出多省医保。2021年，吉林天成的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退出云南省、山东省、黑龙江省、湖北省等省级医保；通化谷红的谷红注射液退出云南省、河北省、黑龙江省等省级医保。2022年，谷红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将于2022年12月31日调出四川省医保目录；谷红注射液以及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自2022年7月1日起调出江苏省医保目录。

在2023年年报中，步长制药表示，通化谷红的谷红注射液、吉林天成的复方曲肽注射液和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在2022年底前已陆续调出各省级医保目录，且2023年初被部分省份纳入“省级重点监控合理用药药品目录”，产品的使用范围受到限制。

上述品种被调出医保目录后，患者需自费购买，销量势必受到影响。反映在业绩上，2020年步长制药营收达到目前为止的最高点，实现160.07亿元。但往后三年里，步长制药营收三连降，2021年至2023年，步长制药的营收分别为157.63亿元、149.51亿元、132.45亿元。2020年至2023年，步长制药的净利润分别为18.61亿元、11.62亿元、-15.3亿元、3.19亿元。

但步长制药面临的打击不仅是业绩不复往昔，还得填之前收购埋下的雷。2022年年报显示，因收购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红确认商誉账面价值49.97亿元，拟计提商誉减值准备共计30.7亿元，导致步长制药2022年度利润总额减少30.7亿元，也导致步长制药业绩在2022年由盈转亏。2023年，步长制药继续确认商誉减值，合计约5.97亿元，减值数额较上年同期减少，步长制药业绩实现扭亏为盈。2024年，步长制药因为商誉爆雷继续减值，业绩再次由盈转亏。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至2021年步长制药未对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红进行商誉减值，导致2022年商誉减值数额巨大，造成步长制药业绩暴跌。为此，上交所向步长制药下发监管函，要求步长制药对2022年商誉减值数额巨大、销售费用高于中药行业平均水平等问题作出回复。

近年来，除了商誉频繁减值之外，步长制药的高额销售费用也屡屡引发争议。2022年，步长制药销售费用发生额为74.84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为50.06%，高于中药行业平均水平。2023年，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较去年略有下降，达63.69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为48.08%。

在给上交所的回复中，步长制药称其销售费用的主要构成为市场、学术推广及咨询费，2022年发生金额71.23亿元，占总额的95.17%。截止2022年12月31日，中药上市公司共计80家，平均销售费用率为33.83%，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率为50.06%，高于行业平均水平。步长制药称，销售费用率高主要是公司主营业务为专利中药、独家品种及处方药的生产、销售，商业医药批发业务占比较低。步长制药表示其销售费用主要为市场推广类费用，与公司销售主要采用专业化学术推广，通过自有营销网络实现产品销售的模式相适应。

然而，与高额的销售费用相比，步长制药的研发费用常年占总营收的比例不足5%。2021年至2023年，步长制药的研发费用分别为4.09亿元、2.84亿元、3.35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2.59%、1.90%、2.53%。